点击声音明信片，了解杭集牙刷产业（王雪瑾 制）

　　央广网扬州9月2日消息（记者王锡斐）扬州当地报社事业编的双职工辞职下海去做牙刷需要多大的魄力？当年，张德钢和妻子贾慧确实也下了很大的决心，但如今看来，都是水到渠成的事。

　　张德钢是土生土长的扬州杭集人，毕业于南京大学新闻系，父亲经营着一家牙刷厂，二代接班，他带着妻子回到家乡，接手了作坊式的牙刷厂。

　　在杭集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牙刷厂，有近4000家，镇上的门市也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，这里的门市大多和牙刷、酒店用品相关，刷丝、塑业、酒店用品、物流等一应俱全，只要和牙刷有关的，在这里总能满足需求。看得出，这并非朝夕之功，而是经过长年累月的发展，久久为功形成的极其完善的产业链。

　　如今，顶着“中国牙刷之都”“中国酒店日用品之都”两大头衔的杭集，牙刷产业如何突破发展瓶颈，面对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，外贸之路又将何去何从呢？

　　关于杭集这个小镇是如何与牙刷结缘的，记者在镇上的中国牙刷博物馆找到了答案。里面记载，早在清道光六年，杭集镇就开始生产牙刷了，*开始使用牛骨、马尾毛或者白猪鬃制作*简易的洁牙工具。直到1970年，杭集镇的牙刷开始批量生产，80年代又在改革开放春风的吹拂下，制造牙刷的私营企业进一步扩大。发展至今，杭集拥有高露洁三笑、倍加洁日化和两面针等一批行业龙头企业。180多年的发展，除了形成了一批大家耳熟能详的品牌，走进千家万户，牙刷产业也成了杭集当之无愧的主导产业，形成了国内、国际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产业集群。

　　牙刷博物馆展陈（央广网记者 王锡斐 摄）

　　近4000家企业，但大众熟悉的品牌却很少，这就不得不提杭集牙刷的一个标签——代工。张德钢父亲经营的牙刷厂主要是给品牌做代工，“我们回来接手的时候，我父亲厂里有2台注胶机、2台注塑机，产量有限，一天只能生产1-2万支牙刷，当时主要是替虎丘牙刷做代工，我们厂95%的订单都是他们的，客源单一。而且当时生产状况堪忧，刷毛、刷柄经常张冠李戴，厂几乎处于亏本的状态。”张德钢看到自家厂的情况并不好，但是镇上不少公司发展得风生水起，这让他清楚地意识到，行业本身大有可为，但是自家厂的管理经营亟待跟进。

　　80年代，杭集牙刷厂如雨后春笋般，几乎每家每户都经营，买台注胶机、注塑机就可以生产了，但是，经过时间的沉淀，很大一部分还停留在家庭作坊式的模式，成不了规模，劳动密集型产业靠代工赚取微薄的利润，苦苦支撑。而有一批企业却不断壮大，甚至将牙刷做上市了。经过对行业的分析，张德钢和妻子开始了“二次创业”，打造自己的品牌，开拓外贸市场，分工明确，他主抓厂里的规章制度、质量体系、产品研发、财务等，妻子则负责外贸拓展。“从接触外贸公司，到去国外开展位，直接接触客户，都是自己一步一步摸索。现在我们的客户主要是海外的卖场，由于我们产品研发、客户服务都及时到位，订单很稳定，所以不停有返单。另外，老客户还会介绍新客户，忙不过来。”妻子贾慧告诉记者，由于订单不断，公司产能提升迫在眉睫。

　　国风牙刷高端产品（央广网记者 王锡斐 摄）

　　目前，张德钢的民生刷业90%的产品远销海外，主要出口欧美日韩等国家，也是国内多家大型商超的供应商。而张德钢坚持的“多产业并行、多条腿走路”远不止于此，“这么多年，我们一直做传统牙刷，一直想把牙刷跟中国的传统文化元素结合，让消费者在使用过程中，不仅得到性能方面的满足，还能得到审美和文化的享受，于是就有了‘玉齿春’这个品牌，我们的高端产品，希望能够突破原先低端快销品的局限，为牙刷产业蹚出一条新路来。”张德钢对国风自主品牌信心满满。

　　越来越多的企业走出国门，杭集牙刷从这里走向全球。如今，杭集年产牙刷75亿支，国内市场占有率达80%以上，国际市场占有率30%以上，占我国牙刷总出口量的90%左右。

　　小牙刷做上市，靠的是什么？在上市公司倍加洁的生产车间里，记者看到机械臂来回转动，自动化的生产线高速运转，从注塑到植毛，再到磨毛，都能全自动实现生产，只有包装需要人工辅助，一箱箱的成品从这里运往全球。

　　自动化的牙刷生产线（央广网记者 王锡斐 摄）

　　以代工为主的倍加洁给众多知名品牌代工，2019年光牙刷就做到4.8亿元的营收，如今也向一站式的口腔护理产品解决方案综合提供商转型。除了牙刷外，开始做牙线、齿间刷、漱口水、冲牙器、口腔喷雾剂、婴儿口腔清洁纸巾等，涵盖口腔健康的方方面面。然而，转型并不意味着要抛弃传统产品，公司董事会秘书薛运普告诉记者：“代工是我们稳定的一部分营收，转型并不会放弃，而是在此基础上，向整个口腔护理发展，专业的基础上更全面。”由于牙刷客单价低，在口腔护理市场的占比不到两成，做得再好，份额有限，于是一站式的口腔护理产品解决方案综合提供商应运而生。

　　转型并不都是去旧革新，牙刷已然成为当地特色产业，拥有极其完善的产业链，恰恰是转型发展的稳固根基，强者恒强，厚植“牙刷”小圈子，才能更好地进军更大的口腔清洁护理用品领域。事实证明，小牙刷的转型之路很成功，前不久，公司半年报出炉，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4.82亿元，同比增长2.01%，净利润3656.69万元，同比增长96.20%，半年报披露后，倍加洁一度冲上涨停。

　　传统制造业转型发展，是技术与理念的共同进步，是一场硬件与认知的双提升，智改数转让传统产业提质增效，与时俱进的发展理念给传统产业转型掌舵护航，倍加洁给杭集牙刷产业转型做了良好示范，杭集牙刷的转型又给更多地方特色产业转型提供了可能。

　　如今，直播带货在各行各业风生水起，市场占有率极高的杭集牙刷在这一领域表现如何呢？记者走访了一家当地电商做得不错的牙刷厂。

　　王文超为牙刷配套产品选品（央广网记者 王锡斐 摄）

　　王文超是曙光牙刷厂电商部的经理，2012年，出于骨子里对销售的热爱，他主动提出从生产转型去跑销售。当时，牙刷在各地的省代出现疲软态势，于是市场准备下沉，往市一级发展代理商，他花了两年的时间，把全国地级市跑了两遍，去找当地的批发市场，就在这两年，王文超敏锐地洞察到线上、线下的变化，他发现线下销售开始下滑，而线年，王文超开始筹备线上销售，到现在已经经营10年了，从单一的平台到国内外多平台，从2014年双十一的一千多单订单，到今年上半年销售额3500万，他也从一个门外汉迅速成长为熟悉各平台规则且娴熟运用的负责人。有过拿钱买教训的经历，也有实实在在享受到流量红利，如今，依然在电商蓝海里踏浪前行的他，时刻保持着灵敏的触觉，用他的话说，机不可失，时不再来，机会转瞬即逝，要勇于抓住*一波红利。

　　关于传统生产型企业向电商转型，难点在哪？王文超直言：“招聘专业人才难，培养熟悉自己产品和行业的电商人才时间比较长，至少也要一年，而打造配合好的团队更难。”看着一部分厂家借助电商发展得如鱼得水，观望的厂家也跃跃欲试。今年4月，占地近5000平方米的中国·杭集电子商务产业园正式开园，助力当地牙刷、酒店用品、高端日化、大健康等百亿产业集群组团“上云”。

　　中国·杭集电子商务产业园展陈（央广网记者 王锡斐 摄）

　　2023年上半年，杭集牙刷行业的销售情况稳步提升，1-7月，工业开票销售达69亿元，同比增长14.1%。杭集高新区经济发展局局长刘锐介绍，近年来，杭集立足特色优势产业链，发展高端日化、医美健康产业，打造“中国美业港”。未来，将在产业空间、创新载体、企业培育等方面有一系列具体措施。

　　此行，我们发现，在杭集，尽管有近4000家企业，但中小微企业数量占比很高，大多数小微企业由于推广宣传和开拓市场的力度不大，研发经费投入占比低，还只处于中低端生产制造阶段。加上企业之间同质化竞争严重，高品质、个性化、高复杂性、高附加值的产品供给能力不足，企业利润不断削薄，导致无法有效进行资本积累、产品开发和工艺提升，因此，企业后续投资乏力，内生动力得不到释放。面临困境的同时，杭集牙刷企业也在不断寻求新的机遇，进行各种创新，收获各种惊喜。

　　百年传承，一支小牙刷还能做出怎样的大文章？值得期待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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